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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二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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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二十二章

夜濃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凝在了雙齒間。

沈屹驍瞬間吃痛一聲。

然而那種痛感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消失了。

腳後跟落回實處, 夜濃睨他唇上的血跡,微瞇的眼睛裏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
沈屹驍心裏瞬間了然,他胸腔起伏著, 光影灼灼的眼底, 倒映著她的臉。

“來找我, 就是為了這個?”他眼底有情-欲, 盡管不清明, 心底卻透徹。

夜濃慢眨著眼看他,懶懶笑意裏,卻不說話。

分不清是故意不答他,還是被酒精麻痹了意識。

沈屹驍眼底滿是晦色,哪管她醉意到底有幾分, 騰出一只手,扣住她下巴, 不給她腦袋下點的機會。

“說話。”

夜濃頓時皺眉,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沒什麽力氣地去掰他的手指, 掰不開,她氣惱的聲音裏帶著委屈:“你弄疼我了。”

沈屹驍頓時松了力道。

依舊不管她到底清不清醒:“那個男的到底和你什麽關系?”

被酒精熏染的一雙眼, 聽到他這句話,頓時明亮:“你說南禹呀?”

南禹?

叫得倒是親熱。

“你喜歡他?”沈屹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咬著牙關問出口的。

他喉嚨澀得厲害,卻聽懷裏的人笑出聲, 還不知死活地說——

“對呀,多可愛呀!”

沈屹驍氣笑一聲:“可愛?”

“比你可愛,”夜濃一根食指點在他唇上,沾到了一縷紅血色, 她“呀”出一聲驚訝:“流血了,怎麽流血了呀?”

沈屹驍哼出一聲氣音:“被狗咬的。”

夜濃頓時在他懷裏站直了:“那你去咬回來呀!”

沈屹驍:“......”

若不是見過她以前醉酒比這更離譜的醉態, 說她是裝的都不為過。

沈屹驍懶得和她這個醉鬼一般見識,摟著她邁出門,往走廊那頭看了眼,見門敞著,他又低頭看懷裏的人。

不等他開口,夜濃就把眼睛一瞇,拿手指他:“收起你那骯臟的想法。”

他骯臟?

沈屹驍冷笑一聲,“那好走不送。”

他話雖這麽說,摟在她腰上的手卻松得緩慢,感覺到她身子虛浮,沈屹驍抓著她手貼到墻上:“扶好了,跌倒了我可不負責。”

夜濃哪裏站得穩,順著墻往下滑,一邊在身上摸著:“手機呢......我手機呢?”

沈屹驍抓住她胳膊,把她往上一提:“找什麽手機,你家在那,往前走——”

“你走開!”夜濃掙開他手,“我男朋友會來接我的!”

沈屹驍赤腳邁到她身前,雙手扣住她肩,將她壓在墻上:“你男朋友叫什麽?”

“要你管,”肩膀被他扣著,不舒服,夜濃一腳踢他腿上:“松開!”

沈屹驍仿若未聞,腰身一彎,將她打橫抱起。

身體突然懸空,夜濃條件反射的摟住他脖子,然而雙腿卻在他胳膊上方來回踢騰。

“放我下來——”

“我男朋友馬上就來了——”

“被他看見,要你好看——”

......

在她的掙紮和喋喋不休裏,沈屹驍抱著她,穿過走廊,進了大門,兩個轉彎,最後將她半丟半扔到床上。

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,所以在看見夜濃退到床裏側並將枕頭立在身前以作防備時,他只想笑。

“放心,我對酒鬼沒興趣。”

夜濃霧蒙蒙的一雙眼瞪著他:“你才是酒鬼,你等著吧,我男朋友馬上就來了,你就等著他找你算賬吧!”

沈屹驍站在床邊,饒有興趣地看著她:“姓沈,是嗎?”

雖說夜濃從始至終沒說自己的男朋友姓甚名誰,但沈屹驍心裏早有默認。

然而卻聽夜濃“嘁”出一聲。

顯然是否認的意思。

就在沈屹驍眉心漸漸蹙起時,夜濃已經坐不住,她抱著抱枕,身子一點一點往旁邊歪,沒等人躺下去,眼睛就先閉上了,接著手機震動聲傳來。

那一瞬,沈屹驍心裏竟真生出一個「她男朋友打電話來了」的想法。

目光幾度搜尋後,他走到床尾,拿起手機。

來電是一串號碼,沒有名字。

沈屹驍想都沒想,直接接通,甚至都不給對方率先開口的機會:“哪位?”

話筒裏傳來毫不掩飾的詫異聲:“你、你哪位,夜濃呢?”

原來是他。

沈屹驍從聲音確定了對方的身份。

他嘴角一提:“她剛睡著,你有事嗎?”

他猜對了。

電話那頭的確是南禹,一連很多條短信,夜濃都沒有回他,他這才打電話過來。

但是和沈屹驍不同的是,沈屹驍是聽聲識人,南禹是猜的,用他男人的直覺猜的。

“睡著了?”南禹聲音裏有濃濃的不可置信:“你在她家還是她在你家?”

沈屹驍很輕地笑了聲:“有什麽區別嗎?”

南禹被他話噎了幾秒:“...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?”

盡管沈屹驍對他和夜濃的關系同樣好奇,但他並不想從對方口中去得知,過去什麽關系不重要,重要的是以後。

“就是你現在心裏想的那種關系。”說完,沈屹驍問:“還有什麽疑問嗎?”

到這裏,沈屹驍是占了上風的,他也以為剛剛那句話會讓對方斷了念想,然而,耳邊卻傳來一聲笑音,帶著嘲諷。

“你是她前男友吧?”

這話聽著格外刺耳。

沈屹驍眉梢微揚: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,”南禹說話絲毫不客氣:“還請你這位前男友不要再糾纏她。”

聽完這句,沈屹驍眉眼微垂,潑墨般的一雙眼盛著閑散的笑意,但是握緊手機的手背,能見明顯鼓起的血管青筋。

“如果我偏要糾纏呢?”

不似他慢條斯理的話語聲,電話那頭,南禹絲語氣滿是囂張:“那我們就來比一比。”

沈屹驍覺得他很有意思:“比一比?”

冷白色的燈光從他頭頂打下來,在他眼底落了一層陰影,他在笑,冷到骨子裏的那種笑。

“你拿什麽和我比?你的年輕氣盛嗎?”

夜濃骨子裏是個什麽樣的女人,沈屹驍太清楚了。

看著清冷又高傲,實則依賴心很強,看似有主見,可真若什麽都讓她拿主意,她又懶得費心思。她喜歡生活井井有條,但卻更希望被安排得妥當,偏偏還得正中她所想。

總而言之,是個難侍候的主。

這樣的女人,你不花十二分的心思,用滿滿當當的細節和行動力,根本很難打動她。

所以沈屹驍壓根就沒把這個一臉青澀氣的小男人放在眼裏,二十歲的年紀,能有什麽,花言巧語地提供一些最表面的情緒價值?

可人都會變的。

誰知道過去的不喜歡會不會正中她現在的喜好?

通話不知是對方掛斷還是被他掛斷的,手機被扔到一邊後,沈屹驍在床邊坐下。

一聲“嗚”聲,斷了他的失神。

聽著有些委屈,像嗚咽,沈屹驍腰身後折,還沒看清她的臉,就聽一聲“混蛋”。

夢裏都在罵他,沈屹驍氣出一聲笑,手越過她身側,抽走她懷裏的枕頭往旁邊一扔,兩手再一撈。

像抱嬰兒的姿勢,將人給撈抱在了懷裏。

不知是他*抱著她的姿勢不舒服,還是被他剛剛的動作捏疼了,夜濃皺起眉頭,搭在身前的手胡亂揮了一把:“走開。”

“我走開?”想起電話裏的挑釁,沈屹驍不太溫柔地攥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:“那換誰來,那個小男人?”

和一個醉鬼說話,簡直就是對牛彈琴,可他心裏燥郁得厲害,不吐不快似的:“你可真是好本事。”

大學那會兒,那麽多人追她,她從來都不搭腔,現在可好,隨便出現一個男人,就‘順桿子往上爬了’。

“還把人領我家門口,故意的?”

天知道他開門時,是怎麽將表情克制住的。她可好,臨了還跟人家說,有病才談他這樣一個前男友。

“也不知是誰病得不輕。”

他的絮叨聲,纏在夜濃耳邊,像是蚊子的嗡嗡嗡,讓她煩躁。

想翻身,肩膀像是被卡住動彈不得,剛一擡腿,腳腕又被扣住。

感覺到腳背有涼氣躥過,她眉頭突然皺緊,可是下一秒,腳心就傳來滾燙的熨帖。

沈屹驍剛剛脫掉了她腳上的襪子,過去全身像火爐一樣的人,如今卻雙腳冰冷,沈屹驍將旁邊的枕頭拿過來,蓋住她腳背,然後又用自己的掌心貼她腳心。

他掌心不厚,但手掌的寬度覆住她兩只腳心卻綽綽有餘。

這股不屬於自己的溫度,會讓人獲取後,還想索取更多。

夜濃揪著臉側邊有熱度的布料,把臉往上貼,像是被暖到,她又去尋那溫度的最終來源。

直到把臉拱進了一個角落。

那是沈屹驍胸膛與腋下的位置。

沒有令人討厭的氣味,只有淡淡的香縈繞鼻尖,夜濃把臉埋在那處,蹭了幾下後,漸漸安生下來。

可她不知道,被她以這樣的姿勢汲取溫度的人來說,需要怎樣的忍耐力。

貼著她腳心的掌心越來越燙,橫亙在她身後握著她肩膀的那只手也略略發緊。

若不是怕吵到她此刻的溫順踏實,沈屹驍真想深深一個呼吸,而他此時卻全身僵著,生怕一個輕微的動作就失去她難得的依賴。

直到抓著他胸口襯衫的那只手松了,滑落下去,沈屹驍才將悶在心口的那口長息緩緩吐出。

時間已過淩晨,像是宣告這一場夢要終止。

沈屹驍低頭看著在他懷裏熟睡許久的人,一陣遲疑糾結後,他托起她腿彎,小心翼翼將她放到了床上。

右手從她腿下抽出來後,他另只手臂還墊在夜濃的頸下,就著這姿勢,他躺在了她身邊。

分手後的那半年時間,他幾乎夜夜都會夢到她。

夢裏有多甜,醒來後的現實就有多殘酷。

電話打不通,短信更是石沈大海,他去她家,敲門沒人應,打她媽媽的手機,也被無情掛斷。

她像是一夜之間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。

怎麽都找不到他。

過去以為她是愛人留三分餘地,原來不止,分手她可謂是將一切後路都斬斷,不給他一分挽留的餘地。

熬過五年沒有她的時間,終於要將她放下了,她卻又突然出現。

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,打亂他所有的生活節奏。

沈屹驍將她平躺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,目光凝在她臉上:“我到底要拿你怎麽辦?”

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。

重新追她嗎?他幾乎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條路肯定行不通。

可是他又做不到和她形同陌路。

沈屹驍掌心覆住她後腦勺,將她臉貼到他懷裏。

“你不該回來的。”

他說過的,真要分手,她就要做好一輩子都別再回京市的準備。

如今是她食言在先,又憑什麽叫他信守承諾。

*

夜濃是被渴醒的,迷迷糊糊睜開眼,看見窗外一片刺眼光亮,腦海裏突然閃過幾幀畫面。

但是她沒有去深想,慣例伸手去摸枕頭下的手機,卻沒摸著,再擡頭,看見手機在床頭櫃上,還沖著電。

夜濃皺了皺眉,將手機拿到手裏,看一眼時間,她頓時倒吸一口氣。

分秒必爭的一陣梳洗後,夜濃開門小跑出去,到了電梯前,剛要伸手去摁按鈕,“叮”的一聲。

銀色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敞開,一身白衣黑褲的沈屹驍出現在夜濃眼前。

昨晚被他摁在懷裏深吻的畫面鋪天蓋地地砸下來,夜濃臉頰一紅,下意識就看向他的唇。

一道極為明顯的血印,讓他下唇微微有些腫。

夜濃胸腔一緊。

昨天她咬到他了嗎?

好像沒有吧!

“你嘴怎麽了?”她條件反射地問出口。

沈屹驍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臉上,輕描淡寫:“貓咬的。”

“貓、貓咬的?”夜濃來不及深想他這句話的真假:“活該!”

沈屹驍:“......”

夜濃時間來不及,也不管他要不要出去,進了電梯就摁了下行按鈕。

沈屹驍歪頭看她:“你有沒有禮貌?”

還好意思跟她要禮貌。

夜濃“嘁”了聲:“禮貌對於你這種人來說,就是多餘。”

一張小嘴,不僅會咬人,懟人也是厲害。

沈屹驍不跟她計較,雙手抄兜,筆直面對電梯門站著,一直到電梯門開。

夜濃側身,生怕和他身上的衣服布料沾到似的,從電梯門邊擠身出去。

就在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,外面傳來一道男聲——

“姐姐!”

沈屹驍條件反射地以手擋門。

透過斜對面的透明玻璃,沈屹驍看見南禹從對面徑直跑到夜濃面前。

“你、你怎麽在這?”

“等你啊。”

短短兩字,讓沈屹驍嗤出一聲笑。

相比他眼底的冷然,夜濃臉上只有怔楞:“等我幹嘛?”

南禹就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個飯團遞到她面前:“給。”

夜濃沒有接:“你自己吃吧,我已經吃過了。”

南禹絲毫不見外地抓住她手腕:“我可是特意給你買的,芝麻餡,很甜,特別好吃。”

夜濃空腹不喜歡吃甜,可面對這個真的可以做她弟弟的男孩子,她竟然不忍拒絕了。

“那...謝謝了。”

眼看她打開車門,南禹趁勢問:“能捎我一段嗎?”

不等夜濃答應,他就雙手合十,一副委屈的調調:“拜托了姐姐。”

夜濃:“......”

她這是被套路了?

手裏的飯團暖人手心,夜濃偏開臉,無奈笑出一聲:“上車吧。”

車子駛出車位,沈屹驍也從電梯間走出來。

他臉上沒什麽表情,但眼神跟冰刀子似的,一直目送兩束車尾燈轉了個彎消失在他視野。

轉過身時,他撥通了祁孟的電話:“把昨天萊歐那邊給的方案發給我。”

夜濃遲到了九分鐘才到公司,是她上班這些年來的第一次。

雖然這在其他同事眼裏不算什麽,但阮瑜是知道她的。

外套剛一脫下來,阮瑜就叩響了她的門。

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呀,竟然遲到。”

夜濃回頭看了她一眼,表情很是無奈:“絕不會有下次了。”

阮瑜可不想聽她的保證,她只想知道原因:“幹嘛去了?”她知道夜濃一向早起,睡過頭的概率實在罕見。

夜濃也沒瞞著:“送人到地鐵站,耽擱了一會兒。”

“一大早送人?”阮瑜聯想力很豐富:“該不會是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小弟弟吧?”

夜濃從包裏掏出那個黑米飯團:“吃人嘴短,沒辦法。”

阮瑜看了眼咯咯笑,“現在小弟弟追人的套路好像都一個PPT模板啊。”

昨天就聽她說起小弟弟來一套一套的,這會兒再聽,夜濃就聽出了點苗頭。

“該不會是——”

阮瑜及時打住她:“我不吃那一款,你知道的。”

夜濃開起玩笑:“也可以偶爾換換口味嘛。”

“所以你這是換過了?體驗感怎麽樣,都說二十歲的男人和三十歲的女人是絕配,都是如狼似——”

沒等她說完,就被夜濃一個荔枝味棒棒糖堵住了嘴。

“我可沒閑錢去養小弟弟。”

但是小弟弟在她車裏說了這麽一段話——

【舊夢難重溫,破鏡難重圓,所謂的和好如初,不過是兩個人重蹈覆撤。】

一聽就是從網上看來的,但卻字字如誅。

十點半,劉蘊敲門進來:“夜總監,剛剛祁總來電話,說昨天報給他們的方案不行。”

昨天上午劉蘊帶一個設計師去霧色細談方案,但是沒有當場得到反饋。

夜濃示意她坐:“具體哪裏不滿意,他有沒有說?”

劉蘊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:“就說要全部推翻,”她很是想不通:“昨天跟他溝通的時候,他明明從頭到尾一直在點頭的。”

夜濃笑了笑:“點頭,可能是他在示意你繼續往下說,又或者你表述的,他聽懂了而已。”

“但是他現在說全部推翻,卻又一點方向都不給”劉蘊一臉難色“...還說明天下午下班前就要報給他。”

“那你們組就辛苦加個班,無論方案對方滿不滿意,時間上不要讓人挑錯,上次我就跟你說過,像這種什麽信息都不給的甲方,你要在溝通的時候註意他的微表情,他們想要什麽或許自己不知道,但不想要什麽,他們卻很明確。”

劉蘊癟了癟嘴:“昨天溝通的時候,我還在想,他這個人和外面傳言的吹毛求疵不太一樣,沒想到會發生在事後。”

在工作上,夜濃不喜歡抱怨,所以也不喜歡聽別人抱怨,但她也知道劉蘊經驗有限。

“既然對方說全部推翻,那就換一條思路,只從包裝盒形和色彩下手,其他細節一概不要提,先把大方向確定下來。另外,你在工作上的耐心需要提高。”

雖然她語氣淡淡,但最後一句顯然是對自己工作的不認可。

劉蘊立馬收起對她好脾氣的認知,不敢再多一句抱怨。

臨下班前,夜濃去了設計部,“劉蘊他們呢?”

“在會議室。”

到門口還能聽見的討論聲,等夜濃叩了兩聲再推開門後,裏面頓時鴉雀無聲了。

夜濃目光掃過她們,正經的辦公語氣:“明天上午十一點前把方案整理出來報給我。”

一到車庫,夜濃就看見阮瑜抱著胳膊等在她車頭前。

“怎麽這麽看著我?”

阮瑜笑得一臉深意:“來看看我們夜總監發脾氣有多可愛。”

夜濃先是一楞,反應過來她意思,她無奈笑了聲:“這幫人......”

阮瑜走過來勾住她肩:“去喝一杯?”

每次宿醉後夜濃都會警告自己離酒遠一點,但這種警告顯然沒有任何的意義。

“先說好,不去酒吧。”她現在對酒吧這個地方還心有餘悸。

阮瑜也好說話:“行,那就去上次老瞿帶我去的那家日料,他們家梅子酒挺不錯。”

*

深秋的晚風帶著寒,月光稀薄。

車停在車庫,關昇從後備箱裏取出兩大紙袋:“沈總,我幫您拿上去吧。”

“不用,”沈屹驍朝他伸手:“東西都買齊了嗎?”

“買齊了,另外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,我跟醫院約好上門時間,給貓做抗體測試。”

“周六下午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昨晚沈屹驍是淩晨三點從夜濃那裏回來的,當時布偶就蜷在沙發前的地毯上,聽見聲音,也只是擡了下頭就繼續睡自己的,整個後半夜都沒叫喚。想著它挺乖,沈屹驍早上出門前就沒把它關進籠子。

拎著兩大袋的東西進門,還沒走到客廳,沈屹驍雙腳就定住了。

目之所及,一片狼藉。

一地的白色抽紙不說,還有兩攤玻璃碎片,落地窗前兩盆花架上的花也倒在地上,散開的泥炭土和珍珠巖潑了一地,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。

沈屹驍硬生生被這畫面氣笑了。

他不找始作俑者,直接一個轉身出門。

接到沈屹驍電話的時候,夜濃正和阮瑜在商場裏的霧色香水店。

本來第一遍她都掛斷了,結果那人不厭其煩。

夜濃撇著嘴角接通:“什麽事——”

“你沒在家?”

聽說過男友查崗,沒聽說過分手五年的前男友還查崗的。

夜濃沒好氣:“你管我?”

沈屹驍單手叉腰站在她家門口:“你別告訴我,都這個點了你還在約會。”

別說現在才八點不到,就算她真在約會,那又怎麽了?

夜濃輕哼一聲:“不行嗎?”

行,當然行。

沈屹驍轉身往回走,出口的聲音淡而戾:“看來夜總監的工作很清閑。”

夜濃不想聽他的陰陽怪氣:“到底什麽事?”

“沒事,”聲音落地,門砰的一聲被他關上:“麻煩夜總監回來的時候給我買點藥。”

“買藥?”夜濃楞了一下:“我為什麽要給你買藥?”

“怎麽,昨晚嘴唇被你咬成這樣,給我買藥不應該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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